2月上旬,美国媒体报道,纽约发现一名特殊的艾滋病病毒(HIV)感染者。该病人是一名同性恋者,去年12月被纽约艾伦戴孟德艾滋病研究中心诊断为HIV感染,现已发病(通常为若干年后才发病)。因其携带对四类抗HIV药物中的三类(共十几种药物)具有抗药性的HIV,所以很难治疗。
上述报道使人感觉,似乎出现了一种更烈性、更易传播的HIV,类似非典中的"超级传播"。据悉,该事件报道后在纽约同性恋人群中引起了极大恐慌。经国际媒体转载,也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密切关注。
出现HIV耐药株是必然结果
病原微生物在某些药物抑制下,可通过自身基因突变获得对这些药物的抗药性。而当有抗药性的病原微生物再传染他人时,即可对这些药物产生抗药性。这已成为防治细菌性疾病(如结核病)的最大难题之一。
抗病毒药物在研制中存在重大技术障碍,因此应用非常有限。自抗HIV药物的研究出现重大突破和高效抗病毒疗法推广以来,HIV耐药株已成为医学界面临的一个新挑战。由于HIV繁殖存在错误率高的逆转录这一独特的复制过程,因此,在药物治疗中也最易出现耐药性。在最早开展抗HIV治疗的美国,50%的经治病人和20%的新感染者携带的HIV都具有耐药突变。随着用药时间的延长,耐药毒株也会从抗一种药物发展到抗多种药物。这次在纽约发现的抗十多种药物的艾滋病病例,实际上是这一发展趋势的必然结果。
发病迅速尚需进一步研究
关于报道中称,该患者携带的HIV可使感染者迅速发病的说法,我认为缺乏数据支持。首先,尽管该患者于去年12月首次被检出携带HIV,但其可能早已被感染。第二,尽管艾滋病的平均潜伏期,即半数感染者的发病时间为8~10年,但有20%的感染者是在感染后5年内发病的,其中在1年内发病的也并不罕见。此外,由于该患者长期服用对免疫系统有抑制作用的冰毒,既使其发病较快,也不一定是因为感染的HIV有什么特殊。因而,对此应根据进一步研究的数据做出科学判断。
我们该如何应对
鉴于该病例发生于美国新发感染率攀升的同性恋人群,而且其性伴极多又不使用安全套,因此,播散耐药HIV的可能性很大。纽约市卫生当局正在追踪该病人的性伴和密切接触者,以查明该耐药毒株的播散范围,控制其进一步传播。我国卫生部一直十分重视HIV耐药毒株的监测工作。2002年,中国疾控中心(CDC)在我国未经抗HIV治疗的患者中开展调查,未检出耐药的HIV毒株。2003年以来,中国疾控中心又联合中国医大、军科院和上海疾控中心一道在开展国家免费艾滋病治疗的省份进行全面调查,其中我国未经治疗人群的HIV耐药突变率为0.3%,但在治疗人群中根据所用药物的不同,存在着高低不等的HIV耐药毒株,平均突变率为15.9%。
上述研究结果显示,目前我国未经治疗的艾滋病人群中基本没有HIV耐药问题,有着良好的抗病毒治疗环境,已经治疗人群的HIV耐药突变率尚不严重,仍在可控制范围内。但我们绝不可因此而掉以轻心。由于我国抗HIV药物的种类十分有限(只有20多种药物中的6~7种),患者又主要在医疗技术薄弱的农村。因此,随着国家免费治疗范围的扩大,我国HIV耐药毒株的出现速度将高于欧美国家。例如,美国已开展抗病毒治疗十多年,HIV耐药突变率达到50%,而我国的免费治疗才实施一年,HIV耐药突变率就已达到15.9%。2004年初,中国疾控中心已在我国散在治疗的病人中检出抗11种药物的HIV耐药毒株,其可在人群中传播。此外,类似纽约发现的HIV多重耐药毒株也会由国外传入。因而,国家应该尽快构筑全国性HIV耐药监测网络,既保证我国艾滋病患者的治疗工作能够健康和可持续发展,又可以及时发现和有效监控HIV耐药毒株在人群中的传播。